乐文小说网 > 红鸾记 > 第五十五章 诉家史细妹痛悼兄 入书院少诚…

第五十五章 诉家史细妹痛悼兄 入书院少诚…


话说何志航偷听战豪两口的醉话,无意中得知世衡参加了太平军,于是心怀蔑视,在店铺中辱骂胡定忠,为战豪听见,狠狠地责打了一番。

        次日,战豪玉锦带着志航来到胡家,当院下跪认错求恕。

        秀姑虽从定忠口中得知内情,心中实为难受,然世人观念如此,中原也不是太平军的占领区,中原百姓对太平军造反内幕也不甚了解,歪曲诽谤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    况战豪玉锦并未歧视,且已知战豪大怒责打了志航,今日又携家来道歉,也是一腔怨气全都消散了,忙将他一家三口扶起,同坐在堂屋中,细细倾诉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前虽然说大家都已心知细妹乃是石达开的亲妹妹,但是秀姑一直未曾亲口告诉,大家也都不好多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细妹敞开心扉,将太平军从起义到建国到衰亡的全部过程都讲述给了战豪一家听,尤其细细描述了天国的纲领和百姓安居乐业的情况,还有石达开舍命全三军的内情,战豪一家听得泪水涟涟,方知天国百姓如此幸福,翼王乃是一位可亲可敬的大英雄!

        尤其是志航,此刻听到这许多内情,极其惭愧不已,再次跪下求秀姑原谅,秀姑含泪扶起,道不知者不怪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天命如此,怪不得谁。天国的命数不够啊,百姓们向往的大同世界终究还是实现不了,为建立这个大同世界,石达开和众天国将领都付出了血的代价,若是为清廷所恨倒也罢了,若是为百姓所恨,那真是有冤远处诉啊!

        大家偷偷在家中向着秀姑为石达开立的牌位祭奠了一番,祝愿他们早登极乐,再不受这人间的磨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战豪一家告辞后,石秀姑对着石达开的牌位再也不能自已,痛哭流涕,悲痛万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战豪的开明,志航尚且如此误解,其余百姓不知如何在背后诋毁辱骂,真是为大哥鸣不平啊!

        石定忠年方六岁,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是看到战豪一家前来谢罪,也知道是他们错了,不该侮辱自已和家人,但是这其中纠葛似是而非,不太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到母亲对着牌位嚎啕大哭,也觉心中十分难过,使劲拉着母亲的胳膊想扶起她劝她别再哭了,可是似乎拉不动,自已干脆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细妹见儿子哭成一团,方才住了口,把儿子抱在怀中,就指着牌位问他“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知这牌位供奉的人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孩儿不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乃是一位大英雄,是太平天国的翼王,是你的亲舅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舅舅?是母亲的哥哥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当年他和天国的天王一起建立了太平天国,曾经立下了丰功伟绩,保护了一方百姓的安康,他死的时候,百姓们成群结队地去悼念他,祭奠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翼王舅舅他是怎么死的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是被清廷的狗腿们害死的。这些狗腿子们,抓了天国的将士们,还抓了将士们的家眷,翼王舅舅为保这些人的生命安全,主动投了案,被那些清廷的官儿给害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要杀了那些狗官给舅舅报仇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孩子,你可知永活哥哥并非是你的亲生哥哥,他不是娘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?!那他是谁的孩子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乃是翼王舅舅的孩子。翼王舅舅的全家都被清廷的狗官给处死了,只有这个刚出世的小儿子让娘给抱走了,留下一条性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哥让爹给带到山上学武艺去了,娘,我也想学武艺,长大了为翼王舅舅全家报仇,杀尽那些狗官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才是我的好儿子!从明天早晨开始,你鸡叫头遍起床,娘教你武功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你会武功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当然。想当年,娘也是一名将军,领兵打仗的真将军!娘教你咱们家祖传的鸳鸯腿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明日娘一定要叫我早早起床!”

        自此后,每日天不亮娘俩就起床,先练体力,一直跑到八梁坡上,然后站桩扎马步,练基本功,同时练基本拳术和腿法。

        石秀姑带着定忠每日练功前必要在野外大声呼喊当年太平军的口号,每日都面向西南大渡河方向叩首盟誓:不报此仇,誓不为人!

        定忠心怀复仇大愿,满腔怒火化为力量,一边练功,一边大声呼喊,石秀姑从严教子,稍有懈怠,便以树枝抽之,决不心软饶恕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胡母见秀姑如此严厉对待小孙子,心疼不已,每天练功回来都要把孙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一遍,凡是有伤的,立刻给抹了药,一边给孙子按摩揉腿,一边嘟囔:

        “唉呀,当年世衡他爹教世衡功夫的时候,也是这样成天挨打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我好不心疼!如今做娘的教孩子武艺,也是这般狠心,你岂不心疼?”

        秀姑笑道:“娘,这都是皮外伤,不妨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皮外伤也得受疼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,练武就得先学挨打,要是禁不住打,那一出手就让人给打趴下了,是不中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的固然是这么个理,可是眼见孩子这般嘶哈地疼,你也不来安慰安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,这不有您呢嘛!这皮外的伤,时间久了,慢慢皮就硬实了,就跟长了一层茧子似的,不怕打了。我和世衡都是这么过来的,我们的孩子也不能柔弱得像个姑娘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母见说不过秀姑,也不再吱声,只每天寻摸着给孙子整点骨头肉啥的吃了好补补筋骨。

        且说少诚在学堂里与马段王三室友结交成莫逆之交后,四人同吃同住,无论干啥都在一处,若是银钱不够用了,就把手头的钱拿出来均分了大家一起用。若是都不够用了,或是哪天想要开个荤腥,就一齐跑到县城马永昌的姐姐家去大吃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马家原来是做生意的,永昌的姐姐更是嫁与一个富家公子,一向豪爽不羁,好侠仗义的一个人。与小舅子感情也颇好,一见到他四人一同前来就很开心,添酒加菜地,几个人就胡吃海塞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学三年已满,学堂进行了结业考试,整个书院共近三百名学生,毕业生约有近一百名,李少诚勇夺第一。那段骁考了十八名,王海军三十五名,马永昌最差考了四十七名。前三十名颁发优秀毕业生证,前六十名颁发毕业证书。第一名颁发学元证书。

        书院举行了毕业典礼,在仪式上学堂的校长亲自为李少诚颁发证书和奖状,少捷坤娘,甚至战豪志航都参加了毕业仪式,都自豪得很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家一齐约了马段王三兄弟到县城找了一家大酒馆,好生庆祝了一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年,真是不寻常的一年,初夏时分,少诚毕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到中秋时分,何战豪的独生女儿何慧茹出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男方原是芝田乡一个生意人家史沛远的长子,名叫史秉光。这史沛远早年是做粮油生意的,只因何家原来祖上是开粉坊的,两家无论是生意来往还是家眷来往都颇多,两家孩子也是自小相识的,早在慧茹十五岁那年,史沛远就上门来提亲,只因当时事多繁忙,且云铮恰于那年去世,订亲仪式就非常简单,只有两家交换了订亲礼物和庚帖,就在史家摆了几桌酒席,双方庆祝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慧茹已年满十八岁了,史家求娶,目前日子都过得去了,嫁妆也早已备齐,故此婚礼办起来亦不费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史家的生意虽是不大,但是并未受年景的影响,反而由于前年大灾,生意更红火了,如今家境殷实,战豪也很放心女儿的婚姻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只是玉锦,忽然将女儿嫁出,心中甚是牵挂和思念,时常派志航去接回家来团聚,有时一留就是个把月,好在史家与何家本就是通家交好,并不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且说少诚毕业以后,暂时无事可做,就在家温书,预备来年参加春闱考试。

        坤娘除了地里的农活之外,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盘算的计划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次的大饥荒使她害怕,这样的天灾还不知会不会再一次到来,她的计划就是如何在家中安置一个粮仓,年景好的时候,储存粮食,再于地下挖几个深深的红薯窖,以便储存红薯,大白菜萝卜之类不易存放的食物。再有灾害发生,不至于无粮可吃。

        临渊羡鱼,不如退而结网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好少诚不用去上学堂了,三个儿子就一齐上手帮忙建粮仓,挖地窖,坤娘和静琳负责做饭。

        东厢房的第一间本就是个储藏室,和西厢房的第一间厨房相对应,储藏室本来分为内外两间,内间相对较小,是用来放柴草的,外间一般随意放些杂物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把内间先用青砖从上到下砌起来,留一道小小的仓门,内壁粉刷干净,分隔成四个囤子,空余地方放的均是大缸大瓮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易犯潮的粮食,比如粉条,红薯干,红薯叶,大豆等,就用麻袋盛好直接放地面上已经扎好的木架子上,易犯潮的粮食,就放在大缸和大瓮里,如麦子玉米等。

        平时若有积攒的粮食作物,就把新的放进去,把旧的拿出来先吃掉。这样周转起来,以免东西放置时间过久会坏掉或是生虫,同时也避免粮食会有断层的风险。

        储藏室的外间,一侧放置柴草和煤球,一侧就是面缸,米缸等现在要吃的粮食。

        粮仓的小门做得很隐蔽,外面用长长的玉米秸秆挡起来不仔细查找是发现不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厨房也分内外两间,内间藏有腌酸菜的大缸,咸菜缸,柿子醋缸,还有一个大水缸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间砌了两孔大土灶,两灶之间还砌了一个小的烘烤炉,不见明火,有盖子,可用来烤烧饼,烤红薯,烤馒头等。另一侧便是长长的木制案板,无论面食还是各种菜肴的烹饪都轻松搞定。

        目前坤娘和四个儿女就住在与云铮共同建造的这所新宅的内院,内院的堂屋乃是老太爷当年心心念念的砖砌窑洞。

        洞内也分内外两间,外间大约有二十几个平方,分为两大部分,第一部分乃是厨房,窑洞进门右侧也砌有灶台,上面有一大一小两个炉灶眼,旁边的台面位置宽大得很,每一侧都能放上两个小凳子,可供孩子们坐上烤火取暖。另一侧是案板和祖宗神灵牌位,当然了,这些牌位里你是找不到云铮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部分是卧室,中间原有屏风隔开,只是这木制屏风也在云铮生病时给卖掉了。如今是一间通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外室中间有砖砌的隔断,隔断上砌了一个花窗,一扇月亮门通往内室。紧挨着隔断的地方,是外间一张大床,目前静琳就跟随着母亲睡在这张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室里也是一张大床,几个缸瓮,存放的也是大豆类的粮食,还有坤娘的一些私人用品。

        为啥坤娘的用品和衣物都放在缸里呢?只因坤娘的衣柜衣箱等物全都被卖了个空。无处盛放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缸和瓮是陶制的,特别便宜耐用,坤娘就添置了许多,里面铺垫一层少诚从学堂带回来的废纸和报纸之类,就当作衣箱什么的给用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冬天里,这窑洞就将灶台生起火来,一家子全都住在窑洞里取暖,若是到了夏天,孩子们各回各的房间,除了静琳陪着母亲,其他都住在厢房卧室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东西厢房除了储藏室和厨房以外,各有两间卧室,共四间。每间卧室分内外两间,虽然都不大,但是功能可以区分开了,内间用于休息,外间可以放置桌椅箱柜。只是目前每个孩子屋里除了仅剩下一张木板床以外,啥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所院子本来是分作三进的,坤娘和孩子们住的就是最后一进院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中院原是在过道两侧建的,本有两层,楼下两间,楼上三间,原本是李鸿祎和小娘居住的地方,云铮去世后,早已被族里分配给大爷家的次子李云生住着,李云生生有五个女儿,一个儿子也没有,如今老大老二也已经出嫁,只剩下老三老四老五陪着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前院除了门房三间以外,另有左右两侧耳房各两间,厢房两间,还有一间杂物房和一间厕所,通院的人都使用这一个厕所。

        白天自是上厕所方便,到了晚间,每间屋里都有一个便桶或是便盆放在床下,清晨去厕所倒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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