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初遇裘克

进入游戏后的环境充斥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沼泽气息，湿漉而粘稠，可偏偏脚下的土壤又十分干燥。

  朦胧的雾霭宛如山峰顶端的清晨，笼罩在天空中为其裹上一层神秘，远处庄严肃穆的庞大教堂被多处废墟所遮掩，似是荒废已久，零零散散宛如崩乱的棋局。

  通体漆黑的寒鸦因受刺激，悲鸣着拍打翎羽飞往掉漆的铁围栏外。

  萨贝达常备不懈的在废墟之间游走，这是种生物本能，对未知事物的警觉。他环顾四周满是疮痍的墙体，吐息间吸入的空气都带着尘埃，废墟里还有散布的板子。

  看起来这里很久没有人烟了？萨贝达伸手触碰上那貌似脆弱不堪的残破硬板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，这种弱不禁风的木板根本无法承受哪怕一次踢击吧？

  至少萨贝达敢保证自己一脚就能碎了这破玩意。

  他如此想着，脑内蓦然记起主要任务是修电机后，心感烦躁的看向眼前复杂的电报机。轴承转动内部零件发出的刺耳金属碰撞声，总让他想起以往战争中的琐事——那些敲电报机传讯的破事。

  游戏规则他已经被人科普过了：每场游戏中有一名监管者和四名求生者，求生者负责修电机，修完五台后能够启动前门与后门的电闸门开关，他们只需要把一长串的密码输入后，闸门才会彻底便会开启。

  逃脱三名求生者即为求生者胜利，反之监管者淘汰三名求生者，即为监管者胜利。逃脱四人或淘汰四人记为大获全胜，两人则互为平局。

  他可没有被事先告知来到庄园是来修电机的，萨贝达满脸不耐。

  蓦然胸口处传来的阵痛让这位佣兵的动作微顿。心脏那块强烈的跳动感让萨贝达很快判断出这是自己的心跳：庄园的诡谲力量似乎加强了他们的五感——尤其是心跳。这是判断监管者是否在他们附近的直接凭据。

  顺便一提，庄园也强化了他们某项领域中的特殊技能，这种特殊技能则是让他们在这场游戏中幸存下来的根本。

  雇佣兵的决策果断，他快速闪身蹲在近在咫尺的窗框下旁向外窥视，半阖的双眸溢透出萨贝达高度警惕的情绪。随着紫红色心脏愈发强烈的跳动频率，转角处的地面出现了一个黑漆的影子。

  萨贝达没有选择打草惊蛇，他默不作声的屏住呼吸。在眨眼间，他终于看清了向自己方向走来的身影。

  那是一个小丑，滑稽可怖的笑脸面具佩戴在面部遮掩了全部容貌，隐隐约约倒能看清对方面具下翘起的嘴角。

  猩红色的卷发跟烈火般张扬，随着那人扭头环顾四周的动作甩动几下。

  头顶的黑色帽檐与身上那红绿相间的戏服是成套的，宝蓝色的牛仔裤没有包裹住那只残缺的右腿，金属假肢踩踏在地面发出突兀而清脆的踩踏声。

  这算什么，一个残疾人？还是个屠夫？

  萨贝达无可置否的眉宇紧锁。不远处那小丑似乎也嗅到了猎物的气息，对方的视线扫过教堂又倏然停顿在某处，顷刻间对方握紧手中生锈却仍然能够运作的锋利电锯，刺耳扭曲的尖笑声如爆竹萦绕于佣兵的耳廓旁炸开。

  “哈——找到你了！躲起来的老鼠！”

  “……啧。”

  既然被发现也就没有继续躲藏的必要了。佣兵当机立断起身翻越窗口朝着墓地方向冲去，侧目毅然是红发小丑兴奋的拉动电锯朝着自己跑来的身影，当然伴随着的还有那如同精神病人般癫狂的笑声，以及被笑声掩盖的电锯引擎声。

  从对方游刃有余的姿态中，萨贝达要不是亲眼所见，根本不敢相信对方是个腿部患有残疾的瘸腿。

  小丑来势汹汹，佣兵自然也就收回了眼中的轻蔑——看来他的老朋友护肘得多陪他很长一段时间了。

  熟练的运用护肘拉开距离，身后的屠夫似乎没想到他拥有这样的一个位移工具。在拉锯断掉后饶有兴致的歪头，眼神戏谑，紧跟着的是更为猖狂的咧笑，不过这次掺杂着少许讥讽和玩味。

  很快萨贝达就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用这种嘲讽的笑来嘲讽自己了。

  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，道具也是有限的，不熟悉规则的佣兵在比赛经验方面输给了屠夫。

  当锯条上不规则的尖锐刀片划破背脊皮肉连带着旧伤一块复发时，脚步顿时趔趄，萨贝达闷哼咬牙，愣是忍着受伤后的疼痛感翻越了木屋的窗户，与小丑拉开了短暂的距离。

  红发小丑怔愣片刻，遂捂着腹部放声大笑，像是看见什么经典的笑话般笑弯了腰，他在原地捧腹大笑间完全没把对方拉开的距离放在心上，笑够后他才擦去眼角的眼泪再度开始追猎。

  他确实还没见过受重伤后还能一声不吭硬撑着跑这么快的求生者，可见这个新来的求生者机动性很强。

  “会乱窜的新老鼠倒是有些意思，不过都是无济于事的垂死挣扎罢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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