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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五四风波


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,如匆匆的流水。岁月既不会带走你什么,也不会给你留下什么,你认为得到了,是因为你怀有感恩。你认为失去了,无非是你放不下罢了。五四运动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,但是,对于张建国来说,却是一场轰轰烈烈爱情的开幕。

  整个北京城就像一窝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,变得聒噪不安起来。北大也是如此,老师教授们在高亢的演讲。而学生们的荷尔蒙也空前的飙升,整个民族的情绪到达了一个爆炸的点。

  只要有一点火星子,这桶炸药就能爆炸。可是袁世凯的卖国条约成功的引爆了民族的情绪,引起了中国积压了几百年的民族情绪。就是因为这样一场空前革命,将在北京彻彻底底的爆发,就像暴风雨一样。

  张建国对于这些事情毫不感兴趣,毕竟国家又不是他的。他把国家那么挂在心上,又有什么用?国家是会给的一房媳妇,还是养他一生啊!好像这些国家都不会给予他,国家唯一能给他的就是在外面,他可以说自己是中国人。

  但是张建国也无法留在学校,毕竟外面闹得那么热闹那么凶,他又怎么甘心在冷清清的校园里呆着。他可是一个好热闹的人,于是还是和同学一起上街游行。

  只见一群学生从一个胡同里鱼贯而出,领头的那个举着旗子。北大第九演讲队,后面紧跟着两个举着大横条的。横条是一个白布,那两人一人一手执竹竿,一手攥着拳头在高呼。最惹人眼球的是上面的文字,鲜红的血写成的文字。

  “外争主权,内惩国贼。”

  后面跟着许多的学生,无不例外,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小旗子。而另一个手都攥成小拳头,高高举着呐喊。

  他们径直的往前走,他们的目标就是市政府。可是那一路并非如此顺利,沿途的警察排成一排,用枪阻挡着他们前进。可是这时的学生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,完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。一股脑的冲了过去,那警察也吓傻了。拖着枪,急忙后退,退到铁丝栅栏后面。

  学生们则在护栏前高呼,与对面的警察面面相觑。这时,一个穿西装的人走了出来。问这里谁是学生代表?

  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相貌伟岸的年轻人,他表示自己就是学生代表。那个人把他拉了过去,与他交谈。交谈不过几分钟,那个学生代表便气愤极了。愤怒的走了下来,咬破自己的手指,在一面白布上写下了一个字。

  “冤”

  那身穿西装的人看到的这个字,感觉到很奇怪。

  便连忙问那个学生代表:“你在这里写冤什么意思?莫不是这里做错了什么事情吗?同学,就算你真的有冤枉事,也不该来这里喊冤,应该到警察局呀?”

  那名学生代表愣了一下,之后便抬起了红通通愤怒的眼睛。狠狠地瞪着那穿西装的男子。那穿西装的男子被瞪的也着实捏着一把汗,北京那名学生代表的表情是那么的峥嵘,愤怒。

  “警察局太小了,怕是解不了我这档子冤案。我这个冤可大了,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冤,我是替中国四万万同胞喊冤!你可接到了我的案子!”

  学生代表将扼腕而进,抓着中年男子西装的领子。表情十分渗人的看着他,他身上的冷汗也往下流,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一个极点。

  两旁的警察连忙将学生代表与他们的长官拉开,要将长官护送进大楼里。

  学生代表哪里肯罢休?有拿起旗子和同学在外面呐喊起来,可惜有警察阻挡,无法闯进去,否则以他们现在的脾气非一把火烧了这里不可。

  那名学生代表叫做王冲,是一个军人家里的孩子。所以骨气从小就硬得很,他虽长得并不是那么精致,但短发也使得他男孩子气息特别浓郁。

  不可能是一个美男子,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儿,他还是当得起的。

  张建国随着队伍走呀走呀,他除了感觉到噪音是异常的大。其它与往日不同的,完全没有。正当他准备回校的时候,有一个正在演讲的女同学把他吸引住了。

  那名女同学长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酷,就像是和他有种前世相逢的感觉。皮肤虽不是太白,但发型非常短露出小巧灵珑的耳朵。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,一种活的油然而生。张建国看得出了神,心也像一个小鹿似的噗通乱跳。

  没错,张建国的心动了。这一段爱,怕是由此埋下了。虽然那个女生在那里演讲无暇顾及张建国爱慕的眼光,但张建国的眼没有离开过她片刻。犹如一抹阳光,照进了张建国的心房。

  他傻笑着看着演讲的女孩,她虽说不上有多么好看。但却有不同寻常的魅力,像一块吸铁石一样,把他钢铁的心紧紧的吸着。

  张建国就像一个在路边捡到宝贝的小孩子似的,小心翼翼,看周围有没有也用同样眼光看这个女孩的?生怕会被别人抢走,就这么想着想着他不仅有些慌张。

  她会不会名花有主了呢?

  应该不会的,张建国这样宽慰自己。毕竟她又不是长的有多么好看,很一般的女孩。除了我会觉得她好看,谁还会觉得她好看?想着想着他不禁笑了,她不会有男朋友的,因为我的心已经为她跳了。

  张建国还没来得及细细端详那个女孩,一阵暴乱来袭。整个会场都陷入了混乱,人们都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四下奔跑。

  “我让你说我让你讲,我让你起义。一群东西,不知好歹给我打!”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说。

  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张建国心里想,他好像经常和陈彪叔叔在一起。突然,张建国的脑子里嗡的一下,回忆起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了?他不就是王一波吗?他不是在广州吗?怎么跑到北京来了?

  但是,张建国并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。因为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该如何逃跑。不,他不想逃跑,他并没有像一个懦夫一样,而是目光坚定的,在寻找那个女孩。

  “我要带上她一起离开。”张建国在心里嘀咕着。

  他扒开四下奔走的人们,目光焦虑的寻找那个女孩。他左面寻找不到,右面也没有她的影子。那里也没有,她到底在哪?

  莫非这茫茫的人海,真的可以让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就此错过吗?前世相逢就只能今世擦肩而过吗?张建国并不相信这些,也不愿相信这些,但以后又不得不相信这些?因为事实摆在眼前,人群混乱,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。

  就在张建国失魂落魄的寻找的时候,他突然看到一个趴在地上捡纸的女孩。他停了下来,细细的端详着,那个熟悉的背影。

  他快速地往前走,停下脚步,站在她的后面。她也猛然一回头,看见了张建国。

  不过,她并没有理会张建国。毕竟谁也不认识谁?各走各的路,也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
  可是张建国的手像铁钳一样夹住了她的胳膊。不由分说,张建国就撒着丫子带她跑。张建国跑的很快,那个女孩艰难地跟着他。

  等跑出了五里多,张建国才出于害羞松开了手。他气喘吁吁地,双手支着膝盖,弯着腰呼吸。而那个女孩则有些怨恨的看着张建国,并扭头往回走。

  “你干嘛?”张建国又用铁钳子的手夹住了那位姑娘的胳膊。

  “你放开我!”哪位姑娘甩了甩胳膊。

  “别回去,回去太危险。”

  那位姑娘并没有理会张建国的提醒,而是自顾自的往前飞快地跑。张建国的心里自然是放心不下,也跑着跟在她后面。

  这一路奔跑,可把张建国给累坏了。和那位姑娘却像疯了一样,非要跑回出事的地方,和他找到她的地方一样。

  他们又回到了原地……

  “姑娘,你知道你刚才有多么危险吗?要不是我带着你跑回去,你恐怕会出事的。”

  张建国撇着嘴说,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带着埋怨,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疼,与现在处境的担忧。

  “你是谁?我需要你吗?你管我的事情干什么?”

  那位姑娘无情地回怼了,张建国被怼的没招了。只能埋着头不说话,静静的看着那个姑娘把手里的纸撕了又撕。

  莫非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撕纸?

  张建国疑惑地想,撕几张纸片,干嘛要冒这么大的危险?这姑娘可真是让人不放心,可她真的很迷人,连她撕纸的样子都令人陶醉。

  后面来了两个警察,他们手里拿着警棍。不由分说的将张建国摁在了地上,张建国倒不怕,自己会被带到警察局,也不怕自己会被痛打一顿。他担心的是身边的那个姑娘,她那么的可爱,要是哭了可就不好看了。

  于是,张建国奋力的反抗。但是他毕竟是个书生,哪里和那些流氓出身的警察斗得过?结果被无情地扑打在了地上,而那个姑娘也没得跑。

  两个人被乖乖的送到警察局。

  令人感觉到奇怪的是,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被审讯与盘问。而是直接被扭送进了牢房,空间狭小的牢房,使他们被关在了一起。

  那牢房的光线不是太足,只有一盏微微弱弱的煤油灯亮着。弱小的火苗似乎呼吸重一点都可以将它扑灭,而地上铺的全是稻草,还是那种脏兮兮,带有灰尘的稻草。

  那名姑娘叫韩梅,是一个医生家的孩子。但是,自幼却有一些男孩子气,行为举止和女生完全不一样,短短的中分短发,透露出一种男孩子的霸气。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,张建国才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。

  这一眼可能看见了未来,但是却看不穿未来。

  牢笼里还有其他的犯人,但是却没有学生。因为他们是地牢,被关押在监狱的最底下。湿气也是最重的地方,但是飞虫却少的可怜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但对于张建国来说,不幸中的万幸便是遇见了韩梅。

  韩梅孤傲的坐在东面的角落,膝盖托着下巴,胳膊环着腿。一脸的可怜与无助,这些张建国看在眼里,心疼不已。

  张建国坐在西面的角落,手里把玩着稻草。眼中盯着牢房锈迹斑斑的栅栏,似乎铁锈就要脱落了。

  张建国原以为自己被关押在这种条件恶劣的环境里,回心里一百万个不乐意。但是他一想到和心爱的人关在一起,觉得一生都关在一起也太短暂了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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