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合作


亚玟的脑子飞速旋转起来,德拉科很熟悉斯内普,所以斯内普的哪怕一丝异样都会引起他的怀疑。那么卢修斯呢?作为斯内普的好友,他是否也感觉到了不对劲?虽然德拉科的内心并没有完全投靠黑暗,他甚至在伏地魔面前帮她打了掩护,但她不能拿真相去冒险,毕竟斯内普的身份太敏感也太危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德拉科,见他仍兴致满满地等她的答复,于是她说:“你的观察力令我吃惊,确实,我在黑湖底下经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。不过……斯内普教授很可能只是回溯了过去,而我……则见证了未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的表情一下变得犀利起来,似乎在鉴定亚玟话中的真伪,他挑了挑眉,拖着长音道:“未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你信与不信,我在离校日那天跟卢修斯说的,‘梅林给予了我光明终将胜利的预示’并不是空穴来风。”她暂停了一下,斟酌着后面的话语,“黑魔王失败了,至于马尔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屏住了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歉意地笑了笑,“这或许有些伤人,但马尔福这个姓氏注定会消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派胡言!”德拉科拧着眉站了起来,他的唇色因愤怒而发白,“你当我是乳臭未干的小孩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激动,德拉科,我没有必要哄骗你,选择权仍然在你手上,”亚玟淡定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鼓动的胸膛平息下来,他来回踱着步,忍耐着说:“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面上不显,垂在袖子下的手却有些颤抖,她必须给出有力的证明。“或许有件事,确实可以让你知道……在黑魔王第一次崛起的时候,你觉得他是用现在这种残虐暴戾的方式掳获了一大批信徒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的眉头又一次皱成了川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者说,你觉得卢修斯会因为单纯对力量的恐惧而臣服他?”在亚玟为数不多对卢修斯的认知里,他并不像是一个会受制于暴力和威胁的人,这样的人不可能撑起马尔福家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德拉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说,现在的黑魔王是否令人胆寒呢?在他手下做事,一个不小心,随时都可能换来残酷的处罚。而他性格的缺陷也很明显,易怒、暴戾、残忍、狂妄……如果当初他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,那么巫师界最多把他当成一个反巫师的杀人狂,也只有同样极端的人才会归顺他,而马尔福,显然不是一个极端性格的家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的目光射过来,他在等着她说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清了清嗓,扯出一抹笑,“黑魔王的灵魂早已残缺不全,他用黑魔法使自己的灵魂分裂,以此获得永生,或许他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分裂灵魂的代价之一。我不知道卢修斯是否知道这件事,而这么秘密的事我也不可能知道,所以毫无疑问,我在魔法阵中看到了。我相信你有方法去证实这件事的真伪。如果你不相信,大可以去告发我,黑魔王一定不会让知道这个秘密的我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陷入了思索,他动了动嘴角,有些意味不明,“那斯内普教授呢?为什么他会帮你?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愣了一下,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,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,“德拉科,你高估斯内普了,他并不是圣人,也不是苦行僧。他给我送了几次魔药,而我……引诱了他几次,他会对我感兴趣难道很奇怪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喜欢他?”德拉科突然拔高的声音有些刺耳,他高抬着下巴满脸鄙夷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捋了捋自己的长发,幽幽道:“一个成熟且禁欲的男人,很有挑战性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,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且深邃,半响他冷笑一声,“加西亚,这才真正的你?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耸了耸肩,漫不经心地说:“是你一直高看我了,我的私生活跟我的工作并不冲突。”她顿了顿,举起魔杖,“或许,我可以为这次谈话加一点砝码,马尔福家族会怎么选择我不好奇,但事关最后的成败,相信卢修斯和你都会很想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完,将魔杖抵在自己的额角,微蹙着眉,抽出了一缕银色的记忆。那是她战后跟斯内普前往魔法部时见到的战后表彰大会,整个魔法部大厅悬挂着哈利波特的宣传画,并用金色字体写着他的名字和宣传标语“牺牲!无畏!和平!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截取了这个画面,画面中没有斯内普,只有亢奋的人群,和空中不断飘落的彩色礼花。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用魔杖接住将这缕短暂的记忆,他的手有些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,请问今晚我可以睡沙发吗?”她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后背,她感觉累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再好不过。”德拉科扬起他高贵的头颅只身向卧室走去。没一会,一条厚重的毯子从卧室里飘出来,落到沙发上,上面的马尔福家徽低调地泛着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夜无梦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晨醒来,她腰背直泛酸。德拉科已穿戴整洁,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坐在这儿?”亚玟迷糊地睁开眼,差点被他吓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白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:“昨晚我已经去找过父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……什么?!”亚玟不免为他的行动力感到震惊。细看,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她惊呼:“你不会没睡觉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很奇怪?”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然后呢?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吗?”亚玟搓了搓眼角,不由自主地打着哈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帮你逃出去,但马尔福家的选择,与你无关。”德拉科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猜想,就算卢修斯相信了她所说的关于未来的结局,他也不会立刻弃暗投明。左右摇摆给自己留足后路,才是马尔福家的求生之道。这很符合马尔福的利益,毕竟未来会不会改变,谁也不知道,但马尔福不能忍受家族没落的可能。而帮她出逃,也不过是马尔福卖的人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合作愉快?”亚玟笑笑,伸出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德拉科定定地看着那只纤细的手,片刻后倾身,与之轻握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地窖的密道,口令是‘纯血与荣耀不朽’。”德拉科说着拿出一张羊皮纸,扔到她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打开羊皮纸,默看了一会。没多久,羊皮纸就自燃起来,化为灰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阅后即焚。”德拉科挑衅地笑了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祝马尔福家族荣耀不朽。”亚玟回之以平静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离开德拉科的房间,她装作疲惫不堪的样子走回二楼,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麻瓜演员,而她扮演的角色则是个人尽可夫的妓/女。这让她的感觉非常糟糕,不过比起性命,这些无关紧要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空无一人,斯内普不在,茶几上有一瓶药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好奇地打开闻了闻,然后脸色迅速沉下来。这是一瓶事后避孕药,在巫师界其实这样的药剂非常少,可能因为巫师的体质特殊,很少有一次就中的,不过这还是让她的心紧紧揪起来。斯内普就这么不相信她?

        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安全逃出去才是她应该思考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她克制住有些恼怒的心情,快速梳洗了一番,然后打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廊的另一侧站着一个食死徒,他的工作应该就是负责监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轻握了下拳头,对那人说:“贝拉特里克斯让我做的魔药材料什么时候会送来?这种药剂很复杂,配完后需要再找丽塔·斯基特试验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意外地抬起头,迈着步走过来,冷冷地说:“这不需要你知道,你该去书房继续你的工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抿着嘴有些不快的样子,她没好气地说:“谢谢提醒,可我折腾了一晚上!实在没有力气了。我需要好好睡一觉!”

        食死徒盯着她弱不惊风的身体看了一会,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忍着暴怒的情绪,用力甩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晚上,斯内普提着个巨大的箱子走进来,亚玟正埋头在数张魔法阵图纸中,见他来了,脸上露出思路被打断的烦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贝拉特里克斯找来的魔药材料。”他将箱子放到地上,甩了个隔音咒,“很有意思的药剂,黑魔王需要这种药剂来控制一些不听话但有用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完,见亚玟没有搭话的意思,有些诧异地闭上嘴。

        茶几上的避孕药剂原封不动地摆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需要?”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,“你希望我需要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的反问毫无意义,”斯内普板着脸走到她身边,见她笔触用力地在图纸上划出一道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感到没来由的恼怒,她呛着声说:“就算怀孕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最多让孩子背上私生子的罪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臂被用力抓住,斯内普一把将她拉起来,危险地眯着眼,“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甩开他的钳制,冷言冷语回敬道:“那你留这么一瓶药剂算什么?难道不是默认了我跟德拉科会发生关系?”

        斯内普粗重的喘息扑上她的脸颊,他一字一顿道:“这只是以防万一!看来你并不在乎,跟谁都可以?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气愤地涨红了脸,吼道:“你都不在乎!要我在乎什么!就算我真的跟他发生什么,你也只会像没事人一样给我一瓶药剂!”

        斯内普身形晃了一下,他紧绷的脸松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垂下脸,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,随即深吸几口气,道:“这没有意义,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别开脸,默默复述着跟德拉科之间的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她又问,“卢修斯没有问过你在黑湖之下经历了什么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斯内普吸了口气,缓缓说:“问过。不过我说我进入魔法阵后昏过去了,什么也不知道。他没有起疑,毕竟我之后的举动无迹可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亚玟定下心来,“那就好。我会找你不在的日子通过密道逃出去。马尔福不会告密,他们更渴望胜利,告发我没有好处,他们不知道更多细节了。”她顿了顿,“希望凤凰社已经把哈利保护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波特很安全,不过黑魔王似乎入侵了他的脑子,现在我不得不□□去教他大脑封闭术。”斯内普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,表情有些阴沉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轻声说:“之后……我可能暂时会离开欧洲,潜心研究魔法阵,等大战前再回来。不然黑魔王一定会抓着我不放,这样无疑会……妨碍到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斯内普闻言看向她,两人默默对望,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玟轻笑一下,上前给了他一个轻柔的拥抱,“你注意安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松开手,就在要退开的瞬间,被斯内普圈住了。他身上的魔药味刺激着她的脑袋,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一样。”她听见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些贪恋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,不一会退出了他的怀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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