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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等父亲归来


  等待是一种慢性幸福,唯有时光才能治愈。它可以让你用一生去追寻,然而也可能是一盏茶、一顿饭的功夫。

  父亲在我们的县城打工,早出晚归。对于父亲的每日行程,我勉强算是了解一半吧,因为我几乎不知道他早上几点醒来,几点吃饭,又是几点离家。每当我醒来时,身边已经是空荡荡的了。有时候我早起上早读,尽管已是顶着黑暗,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河,可是父亲已经出发好久了。然而,老天爷是公平的,或者说对我们一家是眷顾的,因为我们还有晚上的团聚,因为分别,所以相聚显得格外的美好。

  母亲老早的就做好了美味的晚饭,我和妹妹便同母亲一起,等待着父亲的归来。连续很多年,等待日复一日,从未间断。每天的形式相同,但故事却各有各的韵味。有时候,做好了饭,只需等待一小会,父亲吱吱呀呀的骑车声便钻进了我们的耳朵,我和妹妹便争相着去开门,直至父亲停好了他那早已破旧的老式自行车,牵着我们的小手走进暖洋洋的灶屋里。有时候,等待便会漫长许多,母亲我们三人,便会诉说着当日村里发生的新鲜事儿,或者我们在学校的所见所想,直到灶锅里没有了热气,我们不得不把饭菜热了又热。等到父亲回来,灶台便会用那热气腾腾的气息迎接着他。有时候,幸福来得更加晚些,等待中弥漫着丝丝焦急的味道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慌张,那是急切的内心释放的产物。因为没有通讯设备,我们双方之间便隔绝了一切。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不清楚等待在何时结束。这时候,我的拿手本领往往能发挥作用。

  “我刚才算过了,父亲已经走到了三岔路那边的窑洞了”

  母亲的脸上的焦急会稍微的缓解。而妹妹,便会咯咯的笑出声来。

  随即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。

  “现在差不多到了村口了”

  “我已经隐约听见骑车声了”

  ...

  父亲终于回来,我们都如释重负。我和妹妹早已开了门,妹妹便会扑到父亲的怀里,笑着撒起娇来。

  “怎么这么晚?”母亲犹显担心的问道。

  “今天临时有个活,加了会班”父亲略带歉意的回到。

  等父亲洗了手坐倒,饭菜终于出锅,像是刚做好的一般。焦急而漫长的等待带来了巨大的幸福感和踏实感。我们便吃着、说着、笑着,饭菜的蒸汽夹杂着香味扑鼻而来,泛黄的灯光涌动着阵阵的暖流,萦绕在我们的身边和心头。

  永远不缺的是故事。

  父亲总能给我们讲述一个又一个的故事,在我们看来永远是那么的新奇,比我们村里发生的有趣的多。这时候崇高的敬意和自豪感就会在我和妹妹的心头拔地而起,久久不能散去。

  如今我早已长大,成了家。不论多晚,我都会回到早上出发的起点。我也会跟太太讲述一天发生的神奇故事,尽管有些事情是那么的稀疏平常。但我知道,只要我回去,并一直讲下去,这个家就会有生机,就会有味道。

  《致父亲》

  你是光,是热,是温暖

  是带给我们无限希望的太阳

  你是风,是雨,是溪流

  是滋润我们干涸心灵的海洋

  最难忘记的

  是你那宽广的肩膀

  正是它撑起了这个家

  使我们可以无拘无束的展翅翱翔

  我还听到别人的诉说

  那是有关你的倔强

  可我知道那就是你一贯的坚强

  当你老了

  惟愿你此生健康

  那时我们仍可以肩并肩的行走在路上

  犹如小时候一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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